到了官府，官差们都神色慌乱地到处找着什么，几乎要把官府给翻个底朝天。魏临虞尧等人来到时便是见了这幅乱七八糟的场面，看起来像是出了什么大事一样。

“真的找不到户籍吗？”

“大人，都找过几遍了，像是凭空消失一样。”

“这怎么可能？外面明明没有闯入的痕迹，那些巡班的呢？快把人叫来！”

“户籍？怎么会有人想偷这个？”魏临有些奇怪。

“不知道。”虞尧淡淡地道。

魏临清咳一声：“在下典魂司魏临，可否见一见昨日从梨园押过来的角儿？”

几个官差神色各异地看着他们，好在还是那知县稳重些，自主引路道：“几位大人请随下官来。”

虞尧和魏临对看了一眼，问道：“知县大人，那角儿可有什么异常？”

“这角儿一路被抓回来像丢魂似的，要审问也不开口，一直呆呆的……”知县感觉自己头疼又要犯了，这都什么破事啊。

“乓乓乓！”

一阵剧烈的撞击声传来，只听有人哀嚎道：“小的真的不是有意为之啊，苍天有眼，若真是小的所为，今天小的就一头撞死在这里得了！”

魏临和虞尧一听，连忙跑了过去，独留沈容鱼一人在风中凌乱。

那扮项庄的仍然穿着一身戏服，把头撞得头破血流也在所不惜，看着十分恐惧。

魏临深怕这位“凶手”就这样一头撞死在这里了，连忙对着知县道：“钥匙借一下。”

知县懵懵懂懂，就这样递出一串钥匙来，虞尧比魏临还急切地为他开了门。

跪着的男子一头撞了出来，抱着虞尧的大腿哭道：“大人，您就杀了小的吧，这杀人偿命天经地义，小的犯下了这种滔天罪孽，实在是罪不可恕啊！”

虞尧面无表情地看着他：“你冷静一点。”

正当魏临在怀疑虞尧这样能起到什么作用时，人家已经被吓得闭嘴了，见虞尧这身行头不像官府中人，更是满头问号。

难道……这黑白无常是来接自己了？那么快？

“我问你。”虞尧蹲下身来：“这是你的生辰八字？”

扮项庄的人颤颤巍巍地接过，想着人家黑无常是要核对自己的生辰八字，他焉能不从？乖乖道：“是小的不错。”

“这样就对了。”虞尧满意地笑了笑，僵硬得吓人：“委屈你呆在牢里了，等我们结案后会接你出来。”

扮项庄的人如临大赦：“真的？”

“恩。”

“多谢大人！多谢大人！”扮项庄的人满心欢心，磕了好几个头。

沈容鱼这才跟上来，魏临他们又要走了，不过魏临看她这走得上气不接下气的样子，还是直接把她抱起来了。

离开的路上，虞尧脚步不知为何停了下来，聚精会神地盯着一具没盖上白布的尸体。然后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，神色复杂。

“怎么了？”魏临有些疑惑。

“那人有点像我。”虞尧语出惊人。

“啊？”

虞尧没有正面回答，只是道：“那纸扎铺恐怕有问题，应该是邪术无疑了。”

魏临摸不着头脑：“那……我们去纸扎铺？”

*

这纸扎铺也还真不好找，建在偏僻处不说，要去还要经过一条小道，路上不见半个行人。

但好在虞尧对这种地方都有着一种精准定位，很快就找到了纸扎铺，门都没叩一下就直接破门而入了。

虞尧走在前头，有这么一个人打头阵很是叫人心安，只是这纸扎铺阴阴沉沉的，那些无眼的纸人排在两旁摆着不同的姿势，这些玩意哪怕是他们这些半魂人见了也会打个冷颤。

“总感觉这里很久没有人打理了啊……”魏临蹙了蹙眉，“瞧瞧那些纸人身上都生灰了。”

“在店主回来之前，先找过一遍吧。”

虞尧直径往柜台走，翻起他桌上散乱的纸，上面都是订单之类的，什么四合院，文房四宝等，想来都是旁人所委托。虞尧扫了一眼，有些疑惑地拿起一张委托来。

「贾老爷-婴儿一个，六月九日」

与其他委托不同的是，这个还没有被红色颜料划过的痕迹，应该是指未完成。

虞尧递给魏临看：“他好端端的，为什么要做婴儿纸人？”

魏临看了一眼道：“恩？应该是为贾老爷早夭的孩子做的吧，方才云姬有提起。”

“噢。”

“哥哥，后面有房间！”

沈容鱼在后面喊着，虞尧便放下东西和魏临一同去看了。

这后面也就两间房间，一间很单调，几乎除了衣橱外没有什么东西看，隔壁的看起来倒是像个女孩的房间，有一些纸折的小动物什么的，看起来温馨可爱。

虞尧扫了一眼，马上被桌上的画吸引住了，连忙将男子的画像拿起。

沈容鱼还在玩着桌上那些色彩鲜艳的颜料，而魏临对于虞尧这不问自取的行为已经习以为常，随口问一句：“怎么了？”

“这画像，和方才的尸体很像。”虞尧拿给他看。

“那个……很像你的尸体？”

“嗯！”虞尧点了点头：“我们去官府确认一下吧。”

又要回去？

魏临心有余而力不足，连忙将沈容鱼抱起来走人。

*

“你这王八羔子！”

“老子是你爷爷！”

“去你的！老子还是你祖父嘞！找死啊！”

三个痞里痞气的少年打了起来，好像不受控制似的互相殴打着，身边的人想要阻拦都无能为力。

“喂喂，有话好好说，你们三个不是朋友吗？怎么打起来了？”旁人意图拉着他。

可三人皆是双耳不闻窗外事，只是一直打斗着，那牙齿落了好几颗还浑然不知。

跌坐在地上的女孩不安地抱着一叠的画纸，恐惧地盯着眼前的场景，可一想到之前那些人欺负自己，便吓得拨开人群跑了出去。

“你这女娃别乱跑啊！”

女孩还没来得及转身道歉，却不慎撞入一个男子的怀中，画纸漫天飞舞。

这不抬头还好，一抬头吓死人，那人像个怪叔叔一样抢走了自己的画纸，吓得她后退几步。

那男子沉声问道：“这个画上的男子，是你的谁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