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想讓我到地獄陪你睡覺嗎?」
「有心了,去死一死?」
男人粗重的求饒聲和女子的哭聲充斥耳畔。逸浚上仙丟下利器,打開門,一步一步走出去。
出乎意料,一出門口拐了個彎,一抹金袍身影擋在身前。見到來人,逸浚上仙頓住腳步,下意識遮住身上血跡,斟酌開口:「你怎麼會在……」這?
話還沒說完,逸浚上仙就突然被拉進帝旭的懷中。一道魔氣與他們擦身而過,是身後的魔龍王搞偷襲。帝旭眼眸一冷,伸手擲去一記光束,在魔龍王未反應過來之際,穿透了他的眉心,他令人厭惡的噁心笑容僵在了臉上,腦海中似乎什麼東西碎了,那肥碩的身形當場就消散了。
這邊的逸浚上仙把一切看在眼裡,不為所動。他靜靜地任由帝旭攬著,順勢乖巧地靠著那胸膛,好半響才笑著開口,「還得是戰神殿下出手啊……」
一出手就輕輕鬆松將這難纏的魔族解決了,還是除根的那種。
帝旭常年對抗魔族,自然是對魔族的弱點十分了解,更何況他身上的純陽紫氣生克魔族。
兩人靠得極近,污血染濕了帝旭的白衣,暈染出大片大片紅梅。即使這樣,帝旭也沒有推開的意思,只是低眸望著逸浚上仙含笑的紫眸,伸手制止住他大膽的動作。
然后,眾人在二樓廂房门口,看到一身挺拔高發樹冠的帝旭裹着白袍,将和他比他矮了一頭的逸浚上仙按在墙上。帝旭背对着眾人,身形挺拔的他只是稍稍傾身,就隔絕了懷中人所有的視線,他们两人仍旧继续自己的动作,一個強勢,一個掙扎。
沒錯,在眾人眼中,強勢的是帝旭,掙扎的是那懷中‘小嬌娥’。
「戰神殿下,威武!」
此時逸浚上仙被帝旭強勢圈在牆邊,他垂落的手,剛好抵在帝旭的敏感處,百般無聊地打量幾下那面,手癢癢就想握握槍,把把尺寸。剛一動,此舉一下就被帝旭看穿了。
帝旭把他的手高舉過頭頂,将他按在墙上,鳳眼眯起,唇角的笑意充满冷意。
「大膽狂徒!」
「我只是想幫你挪挪地方,磕人。」
逸浚上仙臉不紅心不跳地道,還意有所指地瞄了眼那處。
「不用!」
帝旭低头,压低声音,面色不善地说。
「我知道你,你对我的心思我一清二楚。」
上界均在傳,逸浚上仙迷戀戰神之事,就連初神也玩心大起,多次說要把人領到他面前讓他好好瞧一瞧。瞧什麼,瞧瞧這人如何覬覦自己的‘好活’嗎?帝旭也不知道這謠言是如何傳出的,他們兩人幾次見面都是在初神的引薦下,在偌大的戰神殿中各居一角,互不干涉的。而且無第三方在場,他們又是怎麼知道逸浚上仙迷戀自己?但他知道,這謠言四起,逸浚上仙並沒有要澄清的意思,而是任由其散播。
這豈不是一種變相的默認?
上邪琅玕背贴着墙,一改在外人面前,被帝旭逼壁咚时还有些娇羞的姿態,现在也斜勾着唇角,不懷好意。他身上有一股邪魅的感觉,一点也不受,甚至好像随时能将帝旭反压。他那雙勾人的桃花眸对着帝旭,声音再也不复温柔,带着一股阴冷的气息。
「然後呢,戰神殿下?」
「休要對我放肆!」帝旭的聲音沉了下來。
两个人压低声音说,头越来越低越来越近……
「可是現在看來,是你在對我……」逸浚上仙意有所指地停頓,留有很大的空間讓人浮想翩翩。帝旭也明白了他的意思,一把甩开上邪琅玕的手,脸色瞬間冷下来。
「虧你貴為上仙,竟如此放蕩!」
「也不是人人都能讓我這樣,只有你……」
逸浚上仙獲得自由的手,下一秒又不安分起來,手指沿著他的人魚線一直往上,一點一點地在他的胸前跳躍,似乎在挑逗著對方的慾火。可惜他遇到的,是禁慾系帝旭。
「请你自重!我并不喜欢男人!」
帝旭简单干脆地打掉了逸浚上仙的手,直接断了逸浚上仙抹黑他的念想。可谁知到底是逸浚上仙的不要脸更胜一筹。逸浚上仙低头看了看自己被甩开的手,一双桃花眸失落地低头看向地板,黑发垂落,半張臉隱入陰影之中,他的薄唇动了动,轻声说。
「嗯,我就当你说的是真话。」
但手中抱著的織夢壺,悠轉著精光。
「但沒關係,我喜歡就行。」
下一秒,人就被推入室內,門緩緩閉上,隔絕了眾人看熱鬧的目光。
室內,逸浚上仙偷偷催動著織夢壺,帝旭也有稍微的失神,反應過來時,人已經被推入室內,他甩了甩有些發暈的腦袋,對著那抹銀袍身影厲聲喝道:“逸浚你!”
忽然,薄唇堵上一抹略帶涼意的柔軟,將他所有不滿都堵了回去,帝旭瞪著眼,全部視線落入了逸浚上仙那雙美艷的紫眸,眸子滿滿都是他,頃刻間淪陷。
气氛,越发暧昧。
說不清是誰被撩撥起情意。
擁抱變成接吻,接吻變成更放肆的動作。
染血的衣服被一件件脫下,露出人性最本源的面目。
在一片翻天覆地后,逸浚上仙滿足地笑著。
他再一次把不染世俗的神靈弄髒。
這樣也好,就一起下地獄吧。
一夜縱情,第二天帝旭醒來的時候,人早已逃之夭夭。
帝旭看著自己滿身曖昧的紅痕,腦中重複著那荒唐的一夜縱情,著實頭疼。他好像變了一個人似的,被他勾著逗著順應了他的所有欲求。
帝旭覺得逸浚還是眼盲仙子的時候乖多了,現在這般……也只好作罷。
就在帝旭以為這只是一次荒唐邂逅,那日的溫馴小瞎子也是個回不去的和諧溫柔後。
誰知這種奇遇,還會有第二次。
第二次,他再度變成眼盲是被魔沼中魔氣侵蝕了雙眼。他中了天庭的詭計,被人扔入萬惡之源——魔沼之中,最終被帝旭撈起,本想留在戰神殿,但是上邪琅玕情緒不穩定,必須有個人看著。他趕往百葉的洞庭時經過這山廟,在這裡先稍作休息,卻好像喚醒了上邪琅玕對這裡的回憶。上邪琅玕那雙墨黑的眼,滲著黑血,但他一下子就注意到這裡在他的記憶中有股熟悉的安全感。他站起身在屋裡走動著,一切都是憑著直覺,但身體裡彷彿有著對這個地方的記憶,記得這裡的每個佈局,他根本不會磕著碰著。彷彿他就在這裡生活過一陣時期。剛醒來的上邪琅玕,一點都不慌。
帝旭一進來就見到了一身墨衣,靠在窗前歪頭倚靠著窗台的上邪琅玕。
帝旭推開房門,朝著洞庭內走去,帝旭抿唇走到他面前,伸出手為他擋住了直射在他臉上的毒辣陽光。上邪琅玕感覺到了熟悉的氣息,微微一愣,然後就感覺眼前稍微一黯,心中的熟悉感愈發顯著,他好像是忽然想起來什麼,忽地就揚唇笑了。
帝旭沒忽略他臉上淡淡的笑意,只是眉頭微擰,帶著他離開了這窗台,坐在了裡榻。
上邪琅玕慫了聳肩,沒怎麼在意被帶離光源這件事,他剛剛只是覺得那裡比較亮,所以主動靠近了窗邊,現在他倒是對拉著自己手腕的這只大手感興趣,那掌間的繭子,似乎是他摩挲了千百次的那隻。
帝旭將他一直垂眸不說話,自己心裡也有些忐忑不安,他不知道自己該以什麼身份與他自處時,他開口了。
「謝謝小師父,你們出家人真心善呀,連我這種骯髒愚昧的人都救,我該怎麼報答你呢?」
帝旭愣住了,愣在原地良久。上邪琅玕聽著耳邊稍顯急促的呼吸聲,他歪著身體摸索著來到略顯局促的帝旭面前,摁住他的肩膀,直接把他推倒在床上。帝旭毫無防備被我推到,五指緊張地抓著床單,骨節緊到發白,顫著聲問:「你、你要做什麼?」
上邪琅玕在他紅了的耳邊吹了一口熱氣,「別怕,閉上眼。」
「……嗯。」
帝旭沙啞地應了一聲,就被他吻上了他劇烈顫動的眼睫。
「是你對嗎?」
耳邊傳來上邪琅玕帶笑的低語,帝旭一睜開眼就看見上邪琅玕眼角彎彎,正對著他笑。他眼尾细长,肌肤如雪,那一颗小小的红痣像宝石一样点缀在眼尾上,又妖又纯。低眉转首,浅吟低笑,这美人似乎骨子里就带着撩人的媚。
「喜歡嗎?」
「……」
帝旭無言以對, 臉上爆紅,踉蹌著起身,落荒而逃。
而上邪琅玕就像當時那樣,半臥在床邊,看著那漸行漸遠的身影,逐漸與記憶中的重疊。忽地就勾起了唇,心裡放心了不少。
*
帝旭從主殿逃出,轉身進了別院。
他很在意發生在上邪琅玕身上的事情。他要弄清楚到底在他身上發生了什麼事情。憑帝旭這些年在天上人間的勢力,查到這些幕後之人惡事易如反掌。帝旭手上拿著才司命那拿來的天眼閣情報,是一個事蹟捲軸,記錄了上邪琅玕被凌辱踐踏的各種事件。看完一切,眼神逐漸冷峻,帝旭頭一回對上界之人起了殺心。
不光因為那幕後之人罔顧人倫傷天害理, 還有他居然對逸浚上仙做出這種不可原諒之事。
玷污美玉,毀去尤物,就為折清君的左膀右臂。清君左膀右臂無非就是戰神——帝旭,和怡君——逸浚上仙,許是帝旭這裡不好下手,他們就把主意打到了逸浚上仙這頭。
這黑手該死,上界污染了也確實該亡。
他大張旗鼓地殺到了天庭,在天將門前喚出那日欺辱逸浚上仙的數位仙使,好不給面子地當場斬殺,屍體大斬八塊,頭顱和身體分家,再吩咐手下將其通通扔入魔沼中。帝旭這是在殺雞儆猴,血濺天門也只是個警告。
「既然你們不懂珍惜便罷,從此逸浚,便只是神界之人。唯一身份,乃神界怡君!」
「清君,怡君,我戰神此生以命相護之!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