【视角切换至空凌·第一人称】
—25小时13分钟6秒
呼……第一次使用这种“双刃剑”——弦振波武器，幸好身体的损伤不算严重。我把拳套收回背包时，瓦尔登已经开始审问卡斯帕尔了。
“你已经派出所有母舰进攻地球了吗？”
“不是全部，只是大部分。”卡斯帕尔语气从容，“剩下的力量，用来镇压你们这些人，已经绰绰有余了。我的人工智能士兵很快就会锁定你们的行踪。”
“你真的这么认为？”维克托出声质问。
“什么意思？”卡斯帕尔微微皱眉。
“你显然不把我们的特种部队放在眼里。”维克托冷笑，“楼下的研究员早已被我们控制，而你的人工智能士兵，现在正忙着与我的部下交战。至少在短时间内，不会有人来打扰我们。”
“啧……”卡斯帕尔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。
“我们提出的要求，其实很简单。”联合国总理伊桑出声，同时举起三根手指，“第一，签订地球与火星文明的和平协议；第二，取消霸权，建立去中心化的火星管理机制；第三，与地球文明合作，共同推进科技发展。”
“你们的条件，我听明白了。”卡斯帕尔冷静地回应，“但如果我说——不呢？”
维克托立刻掏出枪对准了他，但被伊桑一把拦下。我也连忙出声解释：“等等，先听听他想说什么。至少目前为止，他没有展露出杀意，不是吗？”
“......嗯。”维克托点头，稍稍放松了手指。
“其实，你们说的那些，我也曾认真考虑过。”卡斯帕尔平静地说道。
“那你为什么不去实行？！”瓦尔登激动地反问。
“你们知道我们为什么能制造出这么多复杂的机械和装置吗？”
“……仅凭聘请来的科学家和本地技术人才，确实做不到这一切。”伊桑分析道。
“那么，你们觉得可能的原因是什么？”卡斯帕尔像是在考验我们。
“有几种可能性。”我开口回应，“第一，窃取或隐藏了高阶设计图纸与数据；第二，对现有机械进行了大幅改造；第三，掌握了独有的火星能源或特殊金属。”
“没错，这三种情况，我们全部都实现了。”卡斯帕尔微微一笑，“但，它们都不是关键因素。”
“……如果所有已知可能性都成立了，那剩下的，就是‘不可能’发生的事。”千夜分析道，“但一旦这种事发生了，它必然是最核心的原因。”
我的脑中忽然浮现出某些过往的片段——
“小灰人……外星智慧生命研究所……”
“火箭被人类摧毁……”
“这个原子分解装置连我都难以理解其结构……”
记忆碎片逐渐拼凑成完整的线索，最终指向一个就连我也难以相信的结论。
“如果不考虑证据的可得性，难道说——”
“随你们怎么想。”卡斯帕尔忽然打断我，“推理测试，到此为止。”
“……你什么意思？”
“你们真以为我会傻傻地坐在这里，等你们来审问我？”卡斯帕尔站起身，微笑地看向后方，“还有，你们不觉得那片空地很奇怪吗？”
维克托瞬间把枪口抵向他。
“等等……有杀气！”他突然察觉不妙。
几乎在同一时间，卡斯帕尔猛地按下了椅子上的某个按钮。
“大家快闪开！”维克托厉声喊道。
嘭！
毫无预兆地，卡斯帕尔一个转身闪至维克托身旁，猛然挥出一拳，重重击中他。
咔嚓——咔嚓——！
【歼灭者II型 · 充能中】
机械组件快速展开，瞬间包覆卡斯帕尔全身。他的身体被厚重且极具攻击性的装甲覆盖，能源核心运转的波动强烈得近乎扰乱周围电场——甚至连我背包里的电磁炮和蓄能器，在一瞬间都被充满了能量。
“维克托！”伊桑望向维克托被打飞的方向，语气中带着紧张。
“……没事，我及时展开防护罩，避开了要害，只有轻伤。”
尽管他嘴上这么说，手臂上依然渗出鲜血，显然那一拳的威力不容小觑。
“这到底是什么鬼东西……”千夜难以置信地望着卡斯帕尔身上的装甲。
“我从没在资料里见过这种型号，恐怕是他一直隐藏的底牌。”瓦尔登凝声回应。
“机械型号再多也没差，打了再说。”我已磨掌擦掌，随时准备迎战，“反正来之前就猜到，八成会打起来。”
“下一次，我不会再被击中了。”维克托咬牙低声说着。
【歼灭者II型 · 充能完毕】
“有趣。”卡斯帕尔露出冷笑，“下去空地吧。”
竟然还有心情迁战场？他似乎还在意这间已经被打穿了一个大洞的办公室。
“你是怕那些贵重家具被打坏吗？哈——”
嘭！
“空凌！”
眼前的画面倏地一片旋转。我被直接轰飞出去，重重撞在一面墙上，意识一度模糊。
“他是第一个。”卡斯帕尔站上空地中央，声音冷酷，“我只是提醒你们——该下去打了。”
一道高能光束划破空间，空地中央瞬间炸出一个深坑——那是维克托投掷的等离子长矛，经过改造，具备反重力穿透与小范围爆炸能力。
卡斯帕尔只是被爆炸余波波及，表面受创不重。但我明白——他分神了，正是机会。
千夜迅速释放纳米粒子云，像蚁群般悄然撬开卡斯帕尔站立的平台。与此同时，我趁他失去我视野之际，拔出了充能完毕的电磁炮。
轰——！
能量弹贯穿平台，准确击中毫无防备的卡斯帕尔。果不其然，他始终只在意前方敌人，根本没料到“后方的死人”还活着。
“你……居然还活着？”
他从平台的破洞望见我，盔甲的手臂已被炸出一个大洞。
“你在看哪儿啊！”
伊桑高喝，双臂发射两枚近距离火箭弹，直击卡斯帕尔头部，炸裂了其头部护甲。
轰！
在我们的联手进攻下，战况终于逆转，卡斯帕尔一时间陷入劣势。
然而，接下来的发展却出人意料。
他既没有还击，也没有闪避，而是缓缓蹲下，将掌心按在地面。
“他……在干什么？”千夜皱眉。
下一秒，大地回应了他的意志。地面的金属迅速流动，如同液态一般融合进他残破的装甲。先前的炸痕和破洞，竟在短短几秒内修复如初。
“这也太扯了吧……”维克托低声道。
“得一次性造成致命打击。”千夜语气凝重，“否则拖入持久战，我们绝对处于下风。”
“整片空地都是金属结构。”维克托补充道，“对他而言，这里简直就是一座兵工厂——但我们却只会不断耗尽体力。”
“情况变得比预想中更加棘手了。”瓦尔登望着敌人不断重构的盔甲，喃喃说。
我注意到他身上缺乏趁手武器，于是抛给他一把备用的。
“接着，这是原子切割刀，虽然刀短、耗能大，但基本能切开任何材料。”
“谢了。”瓦尔登接住刀，神情凝重地点了点头。
我们，准备迎接第二回合——也是更危险的一回合。
“你们，还不打算放弃吗？”卡斯帕尔语气冷漠，目光在众人之间游走。
“放弃的话，我背后那成千上万的人，都会骂我懦夫。”伊桑总理站得笔直，眼神坚定。
“哼，看来你们真是不到黄河心不死。”
卡斯帕尔深吸一口气，双臂并拢合拢，机械部件咬合，“咔咔”作响，迅速组合成一枚高能炮弹。
“准备闪避！”我下意识大喊——那一炮若是命中，恐怕是致命的。
嘭！
炮弹击中地面，引发一阵震耳欲聋的爆炸。烟尘未散，维克托早已利用浓烟掩护，丢出几枚烟幕弹后迅速突进，并趁隙发射激光炮。然而卡斯帕尔眼神一凝，在看到光线的瞬间便侧身闪避。激光炮在空中旋转，切割出一道灼热轨迹，在墙面上烧出一道焦痕。
“同样的把戏，我可不会中第二次。”
卡斯帕尔展开蛇形步伐，如影随形地逼近维克托，举臂欲在零距离内直接发射炮弹。
“瓦尔登！”
维克托来不及躲闪，只能怒吼一声，同时开启所有防御系统，硬抗即将袭来的冲击。
紧要关头，瓦尔登出手了——他手持原子切割刀，趁卡斯帕尔抬手的瞬间，果断斩下！
「紧急脱离 · 手部」
随着一声锐响，卡斯帕尔的手臂装甲瞬间弹出，虽被及时切断，但仍残留未完全释放的能量，一并喷涌而出，正中维克托。
但此刻我们无暇顾及维克托的情况，因为眼前正是最宝贵的进攻时机！
我戴上弦振波臂铠，踏着千夜以纳米粒子云迅速凝结出的平台，一步步逼近前方。卡斯帕尔似乎察觉异样，连退数步。但我从头到尾，目标都不是他。
弦振波，原本是专为穿透而设计的高频振动武器。可我意外发现，这种双刃武器在释放波动时，会在特定角度产生反弹。若运用得当，反弹波甚至能打出双倍距离的打击！
我挥刀砸向地面，果然，震波反弹而起，正中卡斯帕尔！他的装甲表面出现裂纹——尤其是那尚未修复的手部，更是鲜血飞溅！
“呵……配合得不错嘛。”卡斯帕尔咬牙笑道。
“要认输了吗？”伊桑冷声问。
“你们想得美！”
话音未落，卡斯帕尔骤然提速，战斗节奏完全改变。他从地面吸收金属残渣，构建出多个武器模块，炮弹与枪支一应俱全。随速度提升，他再次冲向我，攻势如风。
我立刻挥下弦振波之刃——却只击碎了眼前的金属假身！
嘭！
下一秒，我被一记重拳打飞，整个人失去平衡！
噗！
虽然装备压制了痛觉，但强烈的冲击令我陷入被动。
啪嚓！啪嚓！啪嚓！
大量子弹从各个方向袭来，将我压制得动弹不得。而卡斯帕尔却能精准锁定我的位置，发起连续打击。太狡猾了……
我们团队的阵型开始崩塌，如多米诺骨牌接连倒下——
千夜被火力压制，无法继续提供支援；伊桑虽擅长近战，却总被卡斯帕尔用投掷炸弹拉开距离；而瓦尔登与维克托——他只需集中火力逐一击破！
瓦尔登弹药耗尽，卡斯帕尔立刻发射蓄能完毕的激光炮。瓦尔登被迫翻滚闪避，下一秒，维克托便被卡斯帕尔重拳逼退。
我们虽然陆续再度冲上去，但节奏已乱，配合脱节。最终，所有人皆倒下，仅我一人还能勉强站起，但很快，也力竭败退。
一时间，战场陷入沉寂。
“打了这么久，”卡斯帕尔冷笑着坐下，“不如……聊聊旧事？”
“你竟然开始怀旧？”伊桑皱眉。
“你在装什么情感？”维克托不屑地咕哝。
“别被他影响。”千夜迅速判断，“他在拖延时间。”
“不错，敏锐。”卡斯帕尔坦然承认，“不过，战争的钟声已经敲响——没人能阻止，也没人能幸免。”
“那我们就更不能让你活着。”瓦尔登挣扎着起身。
“省点力气吧，你现在连站都站不稳，还谈什么胜利？”
“让他说吧。”伊桑却开口了，神色复杂，“我想知道，他到底是怎么走到这一步的。卡斯帕尔不是那种冲动的人，他所做的每一步，背后必然有意义。他的基本逻辑，从没变过。”
“你的意思是……？”千夜疑惑。
“作为与卡斯帕尔交情最久的人之一，伊桑的直觉不会错。”我接口解释，“也许，他潜意识里，仍觉得站在我们面前的卡斯帕尔，并没有完全变质。”
维克托也开口：“哪怕此刻，有人已经牺牲；哪怕我们分秒必争……我也不愿在未弄清动机的情况下，开启一场毫无意义的战争。那样的话，死者就如尘埃般被随意掩埋，太荒唐了。”
“……这次，就暂且听他说说。”
瓦尔登点头，语气虽犹豫，却做出妥协。
“呵……”卡斯帕尔轻笑，“那你们想问什么？”
“一开始，联合国和火星文明谈判破裂——这是战争的导火线。”伊桑凝视他，“但那只是表面。点燃这场战火的，是哪一把火？或者说……真正的动机，究竟是什么？”